躺在黑色柏油路面上,成一個「力」字型,白而單薄的身軀,像是睡了。

銀色的Infinity呼嘯而過,估計車速超過每小時80公里,通過像這樣無法會車的小
巷,總帶了點瘋狂,閃開在路邊的我也起了點雞皮疙瘩,小貓依舊睡得很沉一樣,
沒有任何的移動。

我知道牠必定是死了,走近時看見了鮮紅的顏色,以拳頭那般大的小腦袋為中心,
成幅射狀噴濺在身旁,有點像是點綴牠白色身軀用的花瓣之類的。

為什麼面對死亡會有種說不出的恐懼,用案發現場到轉角Seven之間的這段距離,
我思考。

倘若躺在那的是個人呢,這恐懼想必更大了吧。我想起幾年前的肉圓攤,在內湖成
功路三段附近轉角吧,抨地一聲斜對面一樓的透明採光雨擋連同鋁合金的架子瞬間
斷開,一個碩大的身體面朝下墜落到地面,深紅色從頭顱與臉邊,緩緩滲出,沿著
地磚之間的縫隙流動。

在撞擊到採光罩之前,男子是活生生的,這毫無疑問。從採光罩到地面約三公尺的
高,不過0.78秒之後,生命就飛散了,我懷疑思考有沒有這麼快結束,身體的死亡
如此脆弱而快速,但也許,思緒還繼續著。

如果思緒還能存在,恐懼是否會小一些?
如果思緒還能存在,是否,死亡不必然表示了永別。

拿好了我的中杯熱美式,走出Seven門口,頓了一下,還是決定繞另一邊走吧,我
的思緒還存在活著的我,今晚,不想再面對第二次的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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