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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，卻聽見了開門聲，我睜開眼，連忙起身，披上外套，走進客廳。「靜？不是回家了？」靜黑眼圈挺深的，蒼白地嚇人，「沒，回不去了。」她淡淡地解釋，突然側著頭像是在解讀我複雜的表情。還沒解讀完，答案就揭曉了。女孩從我房裡走了出來，跟我要了牙刷與毛巾。

靜什麼也沒說，看著女孩接過了牙刷和毛巾，走進浴室。自顧自地坐下，打開電視新聞看著。我站在原地，突然有點不知所措。到門口收了今日的報紙進來，走進廚房倒了杯溫開水給靜。靜也接過，喝了。

「先走了，晚一點要上班。」女孩靠近我，往我臉頰上禮貌性地啄了一下。「靠，就知道妳不是學生。」「大部份的人都喜歡學生嘛，誰知道你剛好跟別人相反。掰囉。」女孩笑著轉身，消失在門後。

我看了靜一眼，準備去浴室梳洗。「愷，昨晚很爽嗎？」我愣住了，不敢相信這是從靜的口中，拋出來的問句。我站住，說：「妳幹嘛？」靜站起身來「愷，你告訴我，你昨晚是不是很爽？」靜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，認真中帶了點肅殺的氣氛。我突然發現，她頭髮長長了，已略蓋上了肩頭。我看著她的雙眼，聳聳肩，說了：「還好啊，就上床嘛…」

「跟我上床…還不夠嗎？」

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鑽入我耳裡，我覺得有點刺耳。「靜，現在是怎樣？妳以為妳是我的誰？女朋友嗎？T就是T，妳當真啊？如果妳也想，我可以幫妳介紹，看妳喜歡哪一類型的…」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，卻覺得必然是令人嫌惡的嘴臉。

靜微低下頭，我突然有點不忍。我往前走近她，想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，之類的。突然，迎面就是一陣溫熱的招呼，剛才的溫開水，全都上了我的臉與鋪了地毯的地面。

「妳…」帶著隱型眼鏡的眼睛受到水的刺激，一時眼前一片茫然，感覺靜的手抓住我上臂，腳已掃到了我腳後根，我又是一個站不穩，半跪了下來。眼前的景物才清晰了，就看見靜朝我臉揮過來的一掌。

我咬著牙，閉上眼。掌風貼到了臉上，卻是一陣輕柔。我微喘著，睜開眼。對上了靜的眼神，卻是，像是剛認識她時，那樣憂鬱的眼神。她靜靜地看著我，手心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頰，「愷…你是真的打不怕？…還是，就這麼喜歡欺負我？」

我感覺自己在她眼神的注視下，開始心跳加速。我手心覆上她在我臉上的手，用力一拉將她也拉倒在地，身體才壓住她，我的吻已經封了她的唇。靜的唇有點澀，我的舌直接竄入挑釁著，戲著她的舌，逼著她也與我回應。

我的吻離開靜的唇，瘋狂而帶點粗暴地吻著她的耳朵與頸子。我一邊吻她，一邊就扯開了她牛仔褲的褲頭，她伸手抓著我的腰，膝蓋往上微頂著，硬是將姿勢交換了過來，我卻學著她，再一次把她壓回我下方。

「我想上妳，不要再阻止我，我會瘋掉…」我手伸進她下身，湊近她耳邊，以氣息說著。我略微冰冷的手指碰觸到她溫熱而濕潤的入口，我感覺她在我懷裡微震，卻也更興奮。指節滑入時碰觸到內面的不平處，感覺她又是一震。我微挪動了一下姿勢，貼著那不平處，開始抽動著我的手指。靜這次的反應，比上回快速而強烈多了。

她抓著我背膀，喘著，低聲呻吟。「愷…」奮力中耳邊聽見靜，靜輕聲而虛弱地喚著我的名字，手指被她緊緊地吸引與包圍，我感覺自己體內的變化，衝上頂峰而空白的片刻，能跟著她一起在那頂峰上。

瘋狂之後，我抱著靜躺回沙發上。靜放鬆地躺在我懷裡，伸手捏了捏我臂上的肌肉，「愷，你跑去練喔？力氣變大了…」我笑了，

「總不能，哪天有人欺負妳，我還沒辦法保護妳吧？」
「最好是。誰敢欺負我？只有你吧…」
「當然，妳只能讓我一個人欺負，知道嗎…」
「愷，你昨晚倒底爽不爽？幹嘛不敢回答？…」
「老實說，很像在做簡報…」
「Powerpoint？」
「是啊，就是套用範本，換個背景，插入內容與圖片…妳不是大學生？應該
比我行…」
「呵呵，是啊，我比你行，下次要做簡報，我幫你…」
「不做了。反正，我都升官了，以後，丟給小許去做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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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早上沒什麼特別的事，「小許，我…有事出去一下，有什麼事，幫我hold著。」小許是小我一屆的學弟，他衝著我，不懷好意地笑了。「喂，你笑屁啊？別給我亂搞，知道嗎？」「外帶一杯熱咖啡好了，我保證不亂搞。」「算我有急事，你給我記著。」

過了尖峰時間的台北街道上，車輛依然不少，但也不感覺擁擠了。順利地找了個車位，走進靜早上告訴我的地點。體育館內十分溫暖，到處是三三兩兩，和靜一樣，穿著白色道服的人。

場上鋪著碩大區域的泡綿墊，有藍色內圈圍著紅色外圈。我到的時間，已經有幾組人馬，正在上頭比劃著。場邊穿著正式的裁判，有的是隨著比賽的兩人在場中移動著，有的坐在四角的椅子上，但每個人都是聚精會神地盯著參賽者。

不知道為什麼，靜總是會在我看到她之前，先看到我。在我發現她時，她已經朝著我的方向跑來。「愷，你真的來了。待會就換我了，公司沒問題嗎？」我笑著，「妳知道的，小許應該會罩我。」「會幫你做簡報的那個小許？」「是啊…」我跟著靜，穿過觀眾休息區。

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我們的方向，「靜，這是…？」「喔，我學姊。」眼前男生很高也很壯，身上的道服在靜的身邊顯得灰黃而沉舊，腰間的黑色帶子也磨損地厲害。

走向場地的另一邊，我問靜關於剛才那男生。「學校的學長，男生裡面最強的。」我點點頭，「他是不是喜歡妳？」靜聽了我的問題，回頭不以為然地說：「喜歡我？我不覺得…」

靜並沒有很在意這個問題，她認真地看著場中對手的動作，偶爾跟身邊一樣穿著道服的女孩低聲交談著。我站在她右側偏後方，看著她的身影，她的頭髮真的長了，已經綁起了一個短短的馬尾。

靜上場的時候，老實說，也許是因為頭盔的緣故，我真的有點認不出她了。她，活脫脫是個英姿煥發的女孩，動作俐落而迷人。對手比她稍矮卻也稍壯，一上場就是一副兇狠的樣子，出招不管有沒有打中，必定鬼喊一番。

我在場邊是沁著冷汗，畢竟，在我的生活中，「女人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。不過，靜在場上靈活地移動著腳步，似乎並不怎麼緊張。突然對手又是一聲鬼叫，衝向靜就是快速地幾拳，只見靜從容地伸手，卸去了對手的正拳，而另一手化拳為背手刀，清脆地敲在對手盔面上，得分。

得分的瞬間真的是很快，我突然想起，那次沙發上的一秒半。

場上的對手，似乎有點亂了方寸，開始以一種窮追猛打的方式，追著靜。靜跳躍著像是掠食者的舞步，冷靜地看著獵物的慌張，盤算一舉擊潰對方的空隙與方式。突然間，靜看似被擊中了，對方的手突破了她的中段，我屏著呼吸，不料，就在下一秒裡，靜的對手被掃倒在地，接著被靜以輕鬆地一拳，結束了比賽。

靜走向我的時候有點微微的得意，像是前來領賞的小孩。「靜…我開始覺得，其實，妳對我真的不錯說…」「你才知道，我看真的只有你，才敢這樣惹我…」

突然手機震動了，我看了看，拍了拍靜肩膀，說：「我該回去了，妳，好好加油。KO她們，我再請妳好好吃一頓。」靜突然定定地看著我，輕聲說：「愷，我真的很高興你來。我，一定會KO她們。」

離開體育館的時候，有點莫名的惆悵。像是一種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扣上的，隱形的牽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