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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澈被牢管拖著回到牢房時,已經過了晚餐時間。女孩嚇傻了,待牢管走了之後,她半跪在阿澈床鋪邊,顫聲說著:「1028,他們怎麼把妳打成這樣…妳惹了誰嗎?」阿澈一手擋在眼前,壓抑著想流下的淚水。「沒什麼,不過是要我寫封信罷了。」「只是叫妳寫信,妳就寫了吧,何必這樣…」女孩趴在阿澈身邊,抓著她另一隻手,默默地流下了溫熱的淚水。

「哭什麼?只是被打,又不是要死了。」看著女孩流淚,阿澈卻止住了悲傷。
「我從小到大,還沒被打過,除了被警察逮到的那天,稍微拉扯了一下罷
了…」
「為了什麼被抓?」
「販毒。爸欠了太多錢,原先我跟我姊兩個人去酒店上班,後來,發現賣毒
比賣春賺得更多更快,所以就改成賣毒。」

阿澈點點頭,輕輕地順著女孩的頭髮,說:「去睡吧,我沒事。」女孩看著阿澈,好一會,才說:「那天,真的很謝謝妳…」「那是應該的,沒什麼。」女孩點點頭,乖巧地回到上鋪,躺下的時候,卻忘不了下鋪的女孩,那憂鬱而沉重的雙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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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,在澡間,每個人都還安份地在自己的蓮蓬頭前沖澡。突然某個角落裡引起了一陣騷動。「求求妳們…不要這樣…我…」角落裡,幾個凶神惡煞的女生,正圍著一個身材長相都不錯的一個女人,應該是新來的。頭髮還因為沾了水糾結著,為首的女生一把抓住她的頭髮,手已滑進了她大腿內側。「不要…」女人一臉驚恐,眼淚幾乎流了出來,「有什麼好怕的?我們也都是女的,對不對?」為首的女生話聲一落,身邊的同伙,跟著爆出一陣淫靡的笑聲。

「夠了吧?放開她。」

為首的女生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,「1028,妳管太多了吧?上次在庫房,想說因為那是妳的人,我就不跟妳計較了。這次,這個女的,跟妳又是什麼瓜葛?」阿澈在原地說著:「只要是女人,沒有人想被硬上的吧?妳們的馬子那麼多,根本不缺女人吧,幹嘛一定要強暴別人才爽?」澡間裡,有些人似乎默默地離開,深怕被捲進這場紛爭。有些人則遠遠地,豎起耳朵,關心著戰況。

「老娘我就是在裡面待地無聊,偏要強暴別人才爽。1028,妳管得著嗎?我警告妳,現在我們可是有五個人,妳該不會又想用妳的彆腳功夫,一次摔我們五個人吧?」除了為首的女生之外,另外四個人,緩緩地逼近阿澈。

阿澈微低著頭,在她右前方的女生準備出手揍她的時候,阿澈揮出毛巾,一拉扯,將那個出拳的女生摔出去跌在牆角邊。一個朝著她衝過來的,直接被阿澈摔了出去。剩下兩個圍在阿澈周圍,遲遲不敢出手。阿澈蹲下伸腳一掃,絆倒了其中一個,另一個則被摔倒的同伙推倒,兩個人倉皇離開。最後,只剩下為首的女生,和靠在牆角,剛剛被嚇呆了的女人。

「組長,又剩下妳了。終於,換妳了嗎?」
「1028,妳就不要哪天,落在我手裡…我一定…」

為首的女生緩緩地,很小心地,不敢背對著阿澈行走。又一次,憤憤地離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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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,又是面會的時間,女孩看著阿澈,被牢管帶離了牢房。趁著走出面會室的時候,女孩偷偷地轉進阿澈被帶去的地方,她看見兩個身影從後面的辦公室走了出來,邊走邊說著:「放著讓它錄就好了吧?」「沒問題的啦,先去弄點吃的,快餓死了。」女孩看著那兩個身影走遠,溜進了辦公室裡,一進去,迎面是一堵雙面鏡,一台攝影機正對著雙面鏡另一側的室內,錄影中。

室內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,手裡舉著一張信紙,信紙上寫著字的這面,面對著鏡頭,但背對著室內跪倒在地上的人,阿澈。白袍男子說了:「沒辦法,因為還是有一封信。我老闆很不爽。今天,沒辦法跟妳聊天了。」一伸手,取過打火機準備燒掉信紙。女孩連忙湊近鏡頭,發現那上面只寫了短短一行字:「澈,我依舊相信妳的清白。清。」

隨著信紙燒成灰燼,女孩微遮著眼,看著室內的阿澈,被兩個拿著長棍子的男子,打得在地上翻滾。女孩跑出辦公室,回到面會室外的走廊,眼角,忍不住留下了淚水。是什麼樣的人,會為了什麼樣的理由,這樣去折磨摧殘一個女孩。即使,這個女孩的樣貌,一如一個男孩一般;甚至,有超過男孩子的堅強與執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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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裡,阿澈被送回牢房的時候,女孩一樣來到阿澈床鋪邊,輕聲問:「還好嗎?」「死不了。」阿澈從口鼻之間,無力地哼出一句話。「1028,我有看到那信上面的字。」女孩用很輕很輕的音量說著。阿澈突然睜開眼,坐起身,「妳有看到?那上面寫什麼?」

「澈,我依舊相信妳的清白。」

聽完,阿澈像是失了魂一樣,坐在床鋪上,久久都說不出一個字。女孩輕拉著阿澈的手,「1028,妳…妳沒事吧?」阿澈回過神,看著女孩,輕聲地說:「沒事,真的沒事了;謝謝妳,真的很謝謝妳。」女孩似乎看見阿澈眼角泛著的光點,但是她也看見,阿澈努力著,不讓那光點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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